狂想~我們的故事

他的故事  

 

那一年，他17歲，他19歲。

 

來自老城區的少年一鳴驚人的拿下了歌唱比賽的冠軍，從比賽期間就受到全日本的矚目，支持者不斷增加，應援網站一個接著一個開，不到一年的時間，他從一個普通的高中生，搖身一變成為媒體寵兒。

 

站在台上握著麥克風了手微微出汗，主持人問了什麼問題他根本搞不清楚，只是一昧的笑著敷衍。

 

他的眼光總忍不住往台下看去，那個他看了好多年的他就坐在評審席，有些不耐煩的玩弄自己手指的繭。

 

「那麼接下來我們請本節目第一屆的冠軍，赤西仁，來頒發獎座給本屆冠軍，龜梨和也。」

 

推開椅子，收起方才煩躁的表情，邁開大步往舞台走去，他是天生的焦點，不需要鎂光燈，就能輕鬆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。

 

舞台上的燈光似乎比方才更加刺眼，他努力的睜大雙眼，這是第一次那麼近的看到本人，他不想被那些無謂的聲光效果干擾。

 

將麥克風遞給一旁的助理，用雙手和他握手，對方突然一用力，將他拉近。

 

心跳在瞬間快了好幾拍，他卻只是拍拍他的背，一個無比親切的擁抱，是明天新聞頭版最好的照片。

 

「恭喜。」

 

「謝謝。」

 

從他手中接過獎盃，他的手還在不停的顫抖。

 

閃光燈閃個不停，記者也開始拋出一個個的問題。

 

「赤西君覺得龜梨君在最終回合唱的創作曲如何？」

 

他緊張的看著他，那張好看的側臉並未如他預期的轉過來，只是繼續盯著前方的記者。

 

「龜梨君的聲音很好聽。」那雙他常看呆的雙唇吐出了令他心碎的話語。

 

其他人也許不懂，但他已經了解對方想表達的意思。

 

「赤西君會想要寫歌給龜梨君唱嗎？」記者又繼續追問道。

 

「目前沒有這個打算。」

 

「那麼龜梨君……」

 

接下來的記者會怎麼樣，他已經差不多忘了，只記得自己像是個機器人般微笑著回答問題，在眾人的簇擁下回到休息室。

 

小小的房間被祝賀的花束堆滿，坐在沙發上喘口氣，手機裡有一堆未接來電和未讀簡訊，正想一封封打開來看，卻在聽到外頭工作人員的聲音後停下動作。

 

「赤西君辛苦了！」

 

他立刻衝了出去，外頭的他正背著包包準備離去，方才的工作人員不見蹤影，走廊上只有他和他保持著直線的距離。

 

「赤西君！」被叫住的他停下了腳步，卻沒有回過頭。

 

「對赤西君來說，我的作品……」

 

「是垃圾。」他冷淡的說著，「我最討厭的，就是自以為什麼都懂的小鬼。」

 

他沒有反駁，只是默默的看著他離開，然後走回房間。

 

「小龜，恭喜你！丸子剛剛打電話來，說大家訂好餐廳要幫你慶祝囉！咦？你怎麼在哭？太高興了嗎……」

 

以為進了演藝圈可以和他近點，現在才知道，就算登上了世界上最高的建築，與天空的距離，還是很遠。

 

※

 

他的故事

 

 

那一年，他20歲，他22歲。

 

 

天才音樂人，是外界給他的稱號。

 

他討厭上綜藝節目，討厭迎合那些裝傻的人，討厭回答那些無聊的問題……

 

討厭，就是討厭。

 

轉頭看向正在專心看VCR影片的他，前幾天瞄到報導說他參加了成年禮，但怎麼看都還是當年那個顫抖著從他手中接過獎杯的小鬼。

 

節目開始前他特地跑來打招呼，「今天還請赤西君多多指教。」乖巧得令人煩躁。

 

他們同台的機會其實不多，他對他也沒什麼興趣，直到方才聽他有條有理的回答主持人的問題，才驚覺也許他沒有如他想像的那麼膚淺。

 

那樣成熟的回答連自己也不一定說得出來，他卻說得一派流暢，彷彿早已在心中擬好稿，連表情和手勢都搭配得恰到好處。

 

做作得令人不悅。

 

也許是注意到他的眼光，他也轉過頭來，有些疑惑的看著他。

 

指了指方才就一直盯著看的對方脖子的其中一小塊，雖然有用粉遮過，但仔細看還是可以看出下頭的淡紅色痕跡。

 

他的臉一下就紅了起來，壓低聲音小聲的反駁，「是蚊子咬的，真的！」

 

唉，果然還是個小鬼。

 

看這反應，肯定連戀愛經驗也沒有，更別提更進一步的性事。

 

一路平安順遂，被保護得好好的小王子，所以他才覺得他寫的東西隔靴搔癢啊。

 

雖然慢慢有在進步，但還是差了一大截。

 

「赤西君，」準備離去的時候，他又被他叫住，於是停下腳步，就像第一次見面那樣，「我寫的東西，還是垃圾嗎？」

 

不同於上一次，他轉過身，走到他面前，直直的看著他的雙眼，

 

「現在是可以回收的垃圾。」

 

「所以之前是可燃垃圾？」

 

「嗯。」

 

「哦。」

 

對話結束在單音之中，他轉身離開，他轉身回休息室。

 

其實他並不討厭他，只是看他某些行為不爽，剛好又被問起，所以才會忍不住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。

 

如果真的討厭的話，根本連提都懶得提吧！

 

從地下室開車出來的時候，天空不知道是被誰欺負了，哭得唏哩嘩啦。

 

他看到他站在電視台對面咖啡店的屋簷下，全身都被淋濕了，卻還傻傻的抬頭看著水滴一顆顆往地上砸。

 

鬼使神差的他對他按了喇叭，搖下車窗示意他坐到副駕駛座上。

 

「你在幹麼？」看著他身上的水滴弄濕了自己寶貝車子的椅套，他突然有些後悔叫他進來的行為。

 

「找靈感。」他雲淡風輕的說著，彷彿剛剛他做的只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。

 

「你經紀人呢？」

 

「先回去了。」

 

「把你丟在這麼大的雨裡？」很明顯，這一點也不合理。

 

「他走的時候還沒下雨，而且，」他伸出手指著對面的轉角，「我家就在對面右轉的公寓裡。」

 

「那你為什麼不回家？」

 

「找靈感。」

 

問題又回到原點，他莫名的感到有些無力。

 

「沒有人在聽到自己的作品是垃圾後，還能若無其事的散步回家的……」他喃喃的說著。

 

「吶，」他趴在方向盤上，轉頭看向正低著頭的他，「我告訴你兩件事，第一，根本沒必要在意別人的想法，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。第二，如果你很在意那些意見，那就想辦法去證明你自己。」

 

「你前後矛盾了……」

 

「那不是重點！」

 

「好吧。」對方意外的容易妥協，他將車子開回車道，準備送一個家就在十公尺外的人回家。

 

把車停在門口，他剛要開車門，他就將一把傘丟給他，

 

「撐著，別感冒了。」

 

「謝謝。」推開車門準備出去，他卻叫住了他，

 

「龜梨，」他轉過頭，有些疑惑的看著他，「下次一起吃飯吧！」

 

「嗯。」他回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容，然後走入雨中。

 

他看著他在公寓前翻找著包包裡的鑰匙，直到那個小小的身影走進建築物裡，他才發動車子離去。

 

其實，他一點也不討厭他。

 

真的。

 

※

 

 

他她說他他的故事

 

 

短短幾年的時間，龜梨成了日本當紅的巨星。

 

單曲、專輯張張熱賣，廣告代言十根手指數不完，電影、電視劇部部賣座，主持節目、作曲作詞，除此之外還跨足寫作、攝影。

 

不管什麼東西，只要和龜梨和也這四個字扯上關係，就是成功。

 

眼尖的歌迷發現，原本Uniqlo的帽T現在變成Burberry的襯衫；原本狹窄的房間現在變成像飯店大廳般還裝潢著水晶燈的客廳。

 

龜梨喜歡和別人分享自己的生活，好友兼他旗下藝人的Koki曾在廣播上說：

 

「龜梨什麼事都會跟我們說，像是去哪裡玩，吃到什麼好吃的，一定會告訴我們。但不知道為什麼，我們還是覺得他很神秘。」

 

「因為很難琢磨，也無法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，因為那傢伙說什麼都是很認真的樣子。」

 

看似公開卻又保持著神祕，這樣的距離感，是龜梨的魅力之一。

 

人紅了，是非自然也跟著多，一點小事都可以被炒成大新聞。

 

新買的港區房子照片張貼在部落格上，不到三天點擊數就超過10萬，有人說他懂得享受，有人說他愛慕虛榮。

 

新聞會鬧大是因為人稱龜梨最大對手的赤西在受訪時說了句：

 

「我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明明只有自己一個人要住，卻還要買大得像皇宮的房子。」

 

「開口閉口就是名牌的人，最麻煩了。」

 

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，他跟他總被拿來比較。

 

同一個節目出身的不同屆冠軍，相較於龜梨的全方面發展，赤西卻始終專注在音樂上，偶爾接戲，只是應好友要求。

 

以前的媒體喜歡龜梨勝過赤西，乖巧、配合、世故，主動接受訪談、開記者會，出入各大場合，各取所需，雙方都開心。

 

現在的媒體喜歡赤西大於龜梨，自我風格強烈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，不怕得罪人，從不在意外在眼光，有話題有爆點，這樣的新聞主角總能輕易吸引眾人目光。

 

赤西批評龜梨的作品像兒歌，沒深度，專門寫給小孩聽。

 

他批評他的作風像個暴發戶，名牌、豪宅炫耀個沒完。

 

面對赤西的批評，龜梨卻總是微笑以對，從不反擊。

 

記者問赤西這樣沒關係嗎？赤西說沒關係，我們床頭吵床尾和。

 

記者們問龜梨的想法，龜梨說沒關係，我被罵慣了。

 

不過罵歸罵，前幾個月有人批評龜梨新歌了無新意時，出乎眾人預料的，第一個跳出來反駁的就是赤西。

 

「如果你連他的進步都看不到，那我想你對音樂的感覺已經損壞。不懂音樂的人，根本沒有資格批評他。」

 

網路上的歌迷倒是很為龜梨抱不平，雙方擁護者在網路上相戰已經不是一兩回的事，可戰久了竟也戰出了第三條路線。

 

他們說，他跟他其實早就在一起。

 

一張牽手擁吻照傳遍各大網站，最後證明只是網友拼接出來，原圖是兩個身材相似的同性戀人。

 

雖然是假的，但拼接得太過完美，兩個人氣話題美少年在一起的畫面實在美觀，讓眾人忍不住感慨要是真的就好了。

 

媒體興趣更大了，每次採訪他總要提到另一個他，隨便什麼問題都好，反正民眾愛看，當事人也沒有生氣，他們也就更加肆無忌憚的炒作。

 

原本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微妙關係，加上媒體的推波助瀾，一時之間兩人的同人文如雨後春筍般不斷冒出，有純情的，有煽情的；有悲劇的，有喜劇的……應有盡有，任君挑選。

 

當年兩人合演的偶像劇被翻出來重播，收視率竟不下當季新戲。

 

眾人問起真相，兩人異口同聲的推給媒體，表示其實跟對方不熟，私下幾乎沒有來往，慢慢熱潮也逐漸冷卻。

 

讓眾人再次陷入瘋狂的是後來兩人一起上節目時，提到房內空氣太乾燥的問題，赤西的一句你房間不是有加濕機。

 

開始又有人爆料在他的工作現場看見另一個他，有人看到兩人深夜在龜梨的豪宅對面的超商購物，有人看到兩人在黃昏時分跑去超級市場買菜，甚至有空姐爆料兩人坐同一班飛機時，不斷親暱的竊竊私語，降落時龜梨還緊抓著赤西的袖子不放。

 

仔細推算龜梨說他迷上做菜的時間，差不多也就是赤西說他為了注重健康要開始帶便當的時候。

 

種種證據被翻找出來，真相只有一個，那就是龜梨和也和赤西仁在一起。

 

可死忠擁護者們對這個結論不太滿意，龜梨的歌迷認為赤西是個無禮的種馬，配不上他們知書達禮的小王子；赤西的歌迷認為龜梨是個做作的婊子，配不上他們風流瀟灑的仁大少。

 

各方都堅持自己的說法，當事人態度模糊不清，誰也不知道什麼是真相。

 

他們說他們的故事，若即若離，因為神祕而充滿魅力。

 

※

 

 

他他的故事

 

這一年，他26歲，他24歲

 

 

「所以你真的很討厭這間房子嗎？」龜梨趴在地板上對正坐在沙發上的赤西問道。

 

明明當初看屋的時候他也有來看過的，現在是在放什麼馬後砲。

 

「我只是覺得太貴了，而且你一個人住那麼大的地方做什麼？」房子那麼大，不就正好給了中丸他們那群愛鬧的傢伙一個好理由，三天兩頭跑來開派對。

 

他們的兩人世界啊……

 

「你不是也有在住嗎？而且有錢為什麼不享受？」放那麼多錢在銀行做什麼？方便銀行拿去借貸嗎？

 

看著只穿著一條內褲，兩條腿白嫩嫩的晃個不停，正開心的逗弄狗狗的龜梨，赤西抬起頭環顧了一下整間房子，腦筋一轉，突然發現大房子也不是真的那麼討人厭。

 

「其實也不是真的討厭，我現在開始喜歡了。」

 

「為什麼？」

 

「我剛剛發現在這間房子的每一個角落做愛似乎是件蠻值得挑戰的事。」

 

「變態。」龜梨瞇起雙眼看著赤西指責道。

 

「只穿著一條內褲誘惑我的傢伙沒資格這麼說。」赤西蹲到龜梨面前，笑著捏捏對方的臉頰。

 

警覺到對方接下來的企圖，龜梨一下從地毯上跳了起來。

 

「我去做晚餐。」

 

「我不介意晚點吃飯的。」

 

「我介意！」

 

盯著桃子似的屁股晃著進廚房，赤西的笑容又更深了。

 

「和也，」做什麼？「我覺得從裸體圍裙開始也挺不錯的。」

 

啪！

 

一顆抱枕飛撲到赤西臉上，移開抱枕時，赤西看到的是正氣呼呼穿上衣服和褲子，嘴巴還不斷叼念著變態的龜梨。

 

到底誰欺負誰啊？

 

誰說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？

 

挨的其實是他吧！！

 

「赤西仁！」第二顆抱枕以直球路線發動攻勢，但這次被已經有準備的赤西接殺出局，「你居然把我的Burberry風衣和D&G內褲丟在一起！？」

 

「反正都是名牌不是嗎……」

 

「差很多！」

 

「是是是。」認命的起身開始收拾房間地上的衣服，所以他才說開口閉口都是名牌的人很麻煩嘛！

 

連做愛的時候都會被警告，「這件襯衫是Hermes的限量款，敢弄壞你就死定了！要撕可以，我先去換一件。」等龜梨換好另一件衣服，他也沒那個情趣撕了。

 

唉，想他赤西仁風流一世，怎麼就栽在這小子手裡了呢？

 

不經意的撇到桌上的電腦，桌面上是他和他牽手擁吻的照片。

 

他們兩個合照的照片其實不少，龜梨卻獨獨對這張情有獨鍾。

 

那是剛交往沒多久的時候被拍到的，拍照的人不是記者，卻直接把照片傳到網路上，赤西知道後立刻拜託電腦高手的好友把另外兩個人合成，偽裝成照片的原圖，再散播消息說他們兩個的照片其實是拼出來的。

 

真變假，假成真，龜梨說，他很高興，因為感受到了他要保護他的那份心意。

 

手上抓著龜梨的內褲，眼睛看著牽手的照片傻笑，要讓外面的歌迷看見這樣的赤西仁，不嚇死才有鬼。

 

「仁，你過來一下。」廚房裡傳來龜梨的傳喚，赤西立馬放下手上的工作衝到龜梨身邊。

 

「什麼事？寶貝。」

 

「幫我拿一下冰箱的醃蘿蔔。」手邊的工作並沒有忙到連開冰箱的時間都沒有，赤西一眼就注意到龜梨泛紅的耳朵，從冰箱拿出醃蘿蔔後，便直接從身後抱住龜梨，輕輕咬著他的耳垂。

 

「你內褲還不都是我脫的，幫你折內褲有那麼難為情嗎？」

 

「那……那不一樣啦……」看著赤西仔細的攤平，折好，莫名的就覺得有些尷尬。

 

早知道就不要偷看，專心煮飯就好了。

 

「哪裡不一樣？」赤西大野狼決定仿效福爾摩斯的精神繼續追根究底下去。

 

「把菜端出去吧，湯快好了。」龜梨小綿羊巧妙的用轉移焦點的方式結束對峙。

 

無意跟他爭辯，赤西順從的把龜梨盛到盤中的菜端到桌上，四菜一湯，以兩個男人來說是剛剛好的份量。

 

想當年龜梨心血來潮想煮飯時，連菜刀都不會拿，煮的菜味道還過得去，要睜著眼睛吃下去卻需要很大的勇氣。

 

到現在色香味俱全，上料理節目還大獲好評，中間的用心和努力，赤西再清楚不過。

 

「接下來一個多月都吃不到了啊……」吃著早就吃習慣的口味，一想到接下來有好陣子吃不到這些料理，不免有些難過。

 

「那你就不要去美國啊。」也不知道是誰前幾個月帥氣十足的發表進軍美國的宣言，回到家還深情款款的拉著他的手說，

 

「和也，等我。」

 

結果罪魁禍首現在倒捨不得走了。

 

「我想讓更多人聽到我的音樂嘛！這不是件很酷的事嗎？」赤西理直氣壯的說著，「那麼棒的音樂，我想跟全世界分享。」

 

龜梨沒有答腔，只是低頭默默扒飯，赤西也沒再多說什麼，一頓晚餐就在沉默中結束。

 

赤西洗碗的時候，龜梨在正客廳餵小狗，等赤西收拾好一切，狗狗已經回到窩裡歇息，龜梨正站在落地窗前，趴在窗上看著外頭的夜景。

 

「你不會想跳下去吧。」赤西抱住龜梨開玩笑的說著。

 

「這窗戶鎖死了。」龜梨很冷靜的指著角落的螺絲，「聽說颱風來了也吹不壞。」「那還真的是挺不錯的。」往外看去，夜景確實很美，難怪浪漫派的龜梨一看就喜歡上。

 

「我還是覺得這房子太大了，我不在的話，你一個人住肯定會很寂寞。」一想到他一個人縮在沙發上的樣子，和廣大的空間形成強烈對比，他就沒有來的心疼。「寂寞才好啊……」龜梨轉過身，將頭埋到赤西懷裡，「我希望寂寞能讓我難過到忘記想你……」

 

「和也……」

 

「每天都要乖乖吃飯，每天都要好好照顧自己，每天都要打電話給我，每天都要寫信給我，每天都要上網路和我聊天……」

 

「這麼多事我會忘記的，不然你跟我去好了，我就說你是特別來賓。」這話一半玩笑一半認真，他是真的希望他能和他一起去，這樣他也省得擔心。

 

「才不要。」他從不和他同台演唱，因為那只會更加顯出彼此的差距。

 

「有什麼關係，我都不怕你搶了我的風頭了。」

 

「仁……」

 

「嗯？」

 

「我的作品……還是垃圾嗎？」

 

沒有逃避龜梨的質問，赤西直直的看著龜梨的雙眼，彼此的身影一層層的倒映在水晶體裡。

 

「值錢的可回收垃圾。」

 

果然……

 

跟他相比，自己的音樂根本什麼也不是。

 

怎麼追，距離也不曾縮短。

 

「不過，」赤西抬起龜梨的頭，溫柔的抹去了眼角的淚水，「我現在的興趣是拾荒。」

 

「那些東西，是我最珍貴的寶物，只有我一個人懂的寶貝。」

 

「和也，等我從美國回來後，我們一起合唱吧！」緊緊的將龜梨收在懷裡，又像對待珍寶般小心翼翼的控制著力道，「赤西仁 feat. 龜梨和也，怎麼想都是可以首週破百萬的組合。」

 

龜梨笑了，用吻代替了回答，主動勾上赤西的肩膀。

 

其實早就知道了，在他仰頭看著他的時候，他說，我下去陪你吧。

 

那時他搖搖頭，然後繼續往上爬。

 

支持他的，是被他認同，一起在台上演出的夢想。

 

他說，他會努力追上；他說，他會等他趕上。

 

手牽著手，一起前進。

 

他他的故事，

 

沒有距離，

 

只有愛情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End